第四百四十一章：執迷不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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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令織蕓再去煎了碗藥汁過來，親自送去了張景灝房間，卻見他並未躺在床塌上休息，而是坐在桌案前翻閱著公文。
他不是休了三個月不朝麽？為何還有這般多公務？
阿九疑惑。
將藥汁擺在他面前，阿九誠懇道歉：“今日離去未與大人知會一聲，害得大人擔憂，是阿九任性，還望大人大仁大量。”
張景灝又豈是那般小器之人，見她安然便已放心，只是憂心她還會如此獨來獨往，才會出聲嚴厲。
她即親自送藥賠罪，他自然也不願再提。
“近日幽州城來了不少各地富商，這是我的眼線給我送的密報，著實有些詭異！”張景灝淡淡的出聲，似在自言自語，又似在與阿九商量。
阿九便當是後者，將自個兒的想法徑直說出：“這其中定是有陰謀的，數月之前米老爺推薦了阿九加入【商者會】，前陣子剛收到盛萬錢盛老爺親筆請柬，上頭分明寫著商者會與九月中旬在京城舉行，此番突然改來了幽州城，怕是有人圖謀不軌！”
張景灝嘆了口氣：“朝廷知曉了這邊動態，是以派我過來調查！”
“哦？”阿九有些意外，“原來大人只是順道，而並非……”
“並非什麽？”張景灝擡起眼眸看她。
阿九尷尬一笑，心下卻著實是松了口氣，張景灝不是為自個兒而來，那之前是自個兒多想了：“大人公務煩忙，阿九便不打攪了！”
“若是阿離不在這兒，你下一程欲去哪兒尋？”張景灝陡然間出聲詢問。
阿九面色猛然一變，方才的那一絲松快瞬間不翼而飛：“若是阿離不在王芙蓉手中，那必定便是安全的，接下來，我便會去所有他可能會去的地方去尋，去找，去等！”
“若是他一輩子不回……你也要等下去嗎？”張景灝又問。
一輩子？
“不可能！”阿九斬釘截鐵，篤定說道，“只要阿離還活著，只要他得以脫身，定會回來尋我！即便要我等他一輩子，那也是等得的！”
執迷不悟！
張景灝無奈嘆了口氣：“也罷，早些歇息吧！”
“大人也莫要操勞，傷口未愈，早些歇息！”阿九說完，便離開了。
阿九離開之後，寧禮便進了屋子，順道帶上了房門。
“大人為何不同如初姑娘說實話？這回咱們是來……”
張景灝擡起眼，冷瞪著他。
寧禮嘆了口氣，背過身去自言自語的喃喃：“自個兒心裏還揣著大事未果呢，還有閑心操心旁人的小事兒！即是一去便不回的人，又何必藏著不說？不就是怕人家太過傷心難過嘛！也不知何時有了這般心軟的性子，當初少夫人病塌前接二連三的請，還不是處理完了公務才去，如今的這般體貼模樣若是令少夫人瞧見了，定是要再氣死一回！哎……”
“讓你查的事查得怎樣了？”
“這會兒可想著我了！”寧禮嘟著嘴，雙臂一抱端起了架子。
“不說便出去！”張景灝冷斥。
寧禮已經端不下去了，立即點頭哈腰道：“查到了，聶府內確實有一處把守嚴密的別院，裏頭住著誰便不得而知了，總之每日只有一下人進出送吃食，這下人不是旁人，正是聶長遠之母，親生之母！”
張景灝聽得一怔：“他將親母當下人？”
“小的打探到的便是這樣的！”寧禮冷哼一聲道，“堂堂一方父母官，不操心這一方鎮民的每日生計，卻只曉得攀附權貴，對外聲稱將自家阿爹阿娘接來盡孝，卻實則那阿娘當作下人對待，聽說聶老爺子便是被活活給氣死的，死了之後就用了個薄棺埋在了後山，都想過要送回山窪子村讓其落葉歸根，家中連個牌位都無。”
碰！
張景灝氣得怒摔了手中狼毫，久久才道：“此事，莫要讓聶姑娘知曉！”
“小的明白！”寧禮點頭，繼續與張景灝匯報著線人報上來的消息，卻不曉得門外阿九靜靜的立在那兒，手中是她親自備上的晚食。
清晨，青水鎮後山——
阿九立在簡單的木牌前，看著上頭淩厲剛毅的字跡，刻著‘聶家翁旺生之墓’，右下角又落款，‘孝子—聶長遠立！’
孝子？
整個山窪子村的人都以為當年聶長遠接了二老盡孝去了，即便對原配對長女狠絕，倒還殘存一絲孝心，也不算大奸大惡。
卻不曾想，聶旺生早已去逝，聶婆子活得如同鼠蟻一般，他還膽敢有臉在這墓碑之上刻上‘孝子’二字。
織蕓和雙雙蹲在墓碑前擺著香燭、祭品，隨即燒起了紙錢。
阿九走上前去，腦海裏盡是他在世時對自個兒的冷眼及無視，不論是上一世抑惑是這一世，老聶家對她都是冷漠而殘酷的，可她出於老聶家，生於老聶家，即便長者無慈無愛，晚輩亦當守本份。
就著織蕓細心擺上的鋪團，阿九曲膝跪了下去，親自取過紙錢燒給他，跟著又接過雙雙點燃的香拜了三拜，插在墳前。
突然，阿九註意到墳前未曾燃盡的另外三只香，立即意識到定還有旁人在此。
“是誰？出來！”
一旁肖大福聽阿九左右打眼四周，立即明白，也跟著吼嚇道：“出來，再不出來別怪老子斧下無情！”
“是是是……是我！”
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墳頭土堆後探了出來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阿九面前，發絲微亂，面色老態，身上的粗布衣裳瞧著灰頭土臉，甚至不如往日在山窪子村穿的講究。
阿九略顯吃驚，視線落向她那行走不便的腿：“你的腿的怎麽了？”
“老、老毛病而已！”聶婆子憨憨一笑，全無從前印象中的潑辣強悍。
阿九平靜的盯著她，輕易瞧出她閃耀的眼眸包含著諸多苦難：“我曉得你在王芙蓉手底下討生活不易，你若想繼續如此盡可離去，若是你想通了便來雲福客棧尋我！”
說罷，便轉身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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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是休了三個月不朝麽？為何還有這般多公務？
阿九疑惑。
將藥汁擺在他面前，阿九誠懇道歉：“今日離去未與大人知會一聲，害得大人擔憂，是阿九任性，還望大人大仁大量。”
張景灝又豈是那般小器之人，見她安然便已放心，只是憂心她還會如此獨來獨往，才會出聲嚴厲。
她即親自送藥賠罪，他自然也不願再提。
“近日幽州城來了不少各地富商，這是我的眼線給我送的密報，著實有些詭異！”張景灝淡淡的出聲，似在自言自語，又似在與阿九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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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景灝嘆了口氣：“朝廷知曉了這邊動態，是以派我過來調查！”
“哦？”阿九有些意外，“原來大人只是順道，而並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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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阿離不在這兒，你下一程欲去哪兒尋？”張景灝陡然間出聲詢問。
阿九面色猛然一變，方才的那一絲松快瞬間不翼而飛：“若是阿離不在王芙蓉手中，那必定便是安全的，接下來，我便會去所有他可能會去的地方去尋，去找，去等！”
“若是他一輩子不回……你也要等下去嗎？”張景灝又問。
一輩子？
“不可能！”阿九斬釘截鐵，篤定說道，“只要阿離還活著，只要他得以脫身，定會回來尋我！即便要我等他一輩子，那也是等得的！”
執迷不悟！
張景灝無奈嘆了口氣：“也罷，早些歇息吧！”
“大人也莫要操勞，傷口未愈，早些歇息！”阿九說完，便離開了。
阿九離開之後，寧禮便進了屋子，順道帶上了房門。
“大人為何不同如初姑娘說實話？這回咱們是來……”
張景灝擡起眼，冷瞪著他。
寧禮嘆了口氣，背過身去自言自語的喃喃：“自個兒心裏還揣著大事未果呢，還有閑心操心旁人的小事兒！即是一去便不回的人，又何必藏著不說？不就是怕人家太過傷心難過嘛！也不知何時有了這般心軟的性子，當初少夫人病塌前接二連三的請，還不是處理完了公務才去，如今的這般體貼模樣若是令少夫人瞧見了，定是要再氣死一回！哎……”
“讓你查的事查得怎樣了？”
“這會兒可想著我了！”寧禮嘟著嘴，雙臂一抱端起了架子。
“不說便出去！”張景灝冷斥。
寧禮已經端不下去了，立即點頭哈腰道：“查到了，聶府內確實有一處把守嚴密的別院，裏頭住著誰便不得而知了，總之每日只有一下人進出送吃食，這下人不是旁人，正是聶長遠之母，親生之母！”
張景灝聽得一怔：“他將親母當下人？”
“小的打探到的便是這樣的！”寧禮冷哼一聲道，“堂堂一方父母官，不操心這一方鎮民的每日生計，卻只曉得攀附權貴，對外聲稱將自家阿爹阿娘接來盡孝，卻實則那阿娘當作下人對待，聽說聶老爺子便是被活活給氣死的，死了之後就用了個薄棺埋在了後山，都想過要送回山窪子村讓其落葉歸根，家中連個牌位都無。”
碰！
張景灝氣得怒摔了手中狼毫，久久才道：“此事，莫要讓聶姑娘知曉！”
“小的明白！”寧禮點頭，繼續與張景灝匯報著線人報上來的消息，卻不曉得門外阿九靜靜的立在那兒，手中是她親自備上的晚食。
清晨，青水鎮後山——
阿九立在簡單的木牌前，看著上頭淩厲剛毅的字跡，刻著‘聶家翁旺生之墓’，右下角又落款，‘孝子—聶長遠立！’
孝子？
整個山窪子村的人都以為當年聶長遠接了二老盡孝去了，即便對原配對長女狠絕，倒還殘存一絲孝心，也不算大奸大惡。
卻不曾想，聶旺生早已去逝，聶婆子活得如同鼠蟻一般，他還膽敢有臉在這墓碑之上刻上‘孝子’二字。
織蕓和雙雙蹲在墓碑前擺著香燭、祭品，隨即燒起了紙錢。
阿九走上前去，腦海裏盡是他在世時對自個兒的冷眼及無視，不論是上一世抑惑是這一世，老聶家對她都是冷漠而殘酷的，可她出於老聶家，生於老聶家，即便長者無慈無愛，晚輩亦當守本份。
就著織蕓細心擺上的鋪團，阿九曲膝跪了下去，親自取過紙錢燒給他，跟著又接過雙雙點燃的香拜了三拜，插在墳前。
突然，阿九註意到墳前未曾燃盡的另外三只香，立即意識到定還有旁人在此。
“是誰？出來！”
一旁肖大福聽阿九左右打眼四周，立即明白，也跟著吼嚇道：“出來，再不出來別怪老子斧下無情！”
“是是是……是我！”
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墳頭土堆後探了出來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阿九面前，發絲微亂，面色老態，身上的粗布衣裳瞧著灰頭土臉，甚至不如往日在山窪子村穿的講究。
阿九略顯吃驚，視線落向她那行走不便的腿：“你的腿的怎麽了？”
“老、老毛病而已！”聶婆子憨憨一笑，全無從前印象中的潑辣強悍。
阿九平靜的盯著她，輕易瞧出她閃耀的眼眸包含著諸多苦難：“我曉得你在王芙蓉手底下討生活不易，你若想繼續如此盡可離去，若是你想通了便來雲福客棧尋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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